莫汶松与陈得盛战与沙2，汶松独守a小，而匪齐走中道。汶松移步于包点之后，操持左轮，即毙五人。既胜，得盛叹曰：“噫！未见敌而胜之。吾未尝闻有善左轮而如君之者哉！吾善狙而不善左轮，若欲练此器，亦当如何？”
汶松笑曰：“吾观汝持狙，疾如惊雷之变，势如摧城之军，汹汹然可畏也。余执左轮则不然，唯以防敌也。隐则如太阿藏匣，须待星斗垂芒；现则如白虹贯日，必值风云际会。”
得盛拱手而曰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汶松曰：“左轮之道，非在迅雷之疾，而在太虚之静。飞将射石，非特力强，乃神凝也。专诸刺僚，非特器利，乃势蓄也。今子欲练左轮，当合四时之法。春则练眼，夏则练腕，秋则练息，冬则练心。”
得盛再拜曰：“四时之法，可得闻乎？”
汶松抚轮而言曰：“春者，生发之候也。当择细雨霏微之日，立残垣败壁之间，观蛛丝垂露，察飞蚊振翅。目随柳絮飘转三匝不眩，瞳映烛火明灭百次不倦。如此经春，则目如寒星，可辨毫末于十丈。夏者，繁盛之时也。当值烈日铄金之辰，悬铜钱于檐角，立重甲于胸臂。腕转如荷露滚盘，指动如蜻蜓点水。千钧之力含于方寸，万钧之势藏于芥子。如此历夏，则臂若磐石，可御雷霆于瞬息。秋者，肃杀之节也。当取月白风清之夜，卧黄叶积霜之地，鼻息应寒蛩悲鸣，脉动合枯叶坠地。吐纳如金风拂桂，开阖似玉露凝香。如此度秋，则气若幽兰，可定生死于呼吸。冬者，闭藏之令也。当值朔风卷雪之夕，独坐空林之中，心似寒潭印月，志如孤梅映雪。忘左轮之利钝，舍胜负之计较。如此历冬，则心若冰壶，可照乾坤于弹指。”
得盛闻之，恍然有悟。而敌又至，忽见汶松振袖而起，左轮旋如飞镜：“四时轮转，终归太虚。子观此轮——”言未毕，敌尽亡。
汶松收枪，乃笑曰：“此非技也，乃道也。昔者列御寇射矢如搏虚，养由基开弓若怀月，皆得四时之精要。子其勉之！”
日落西墙，寒月悬空，风萧影疏，四下寂灭。